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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友海街望族篇】之夏维汉家族(中) 留着辫子的洋行大班

夏维汉晚年身着西装的遗照。 夏维汉晚年身着西装的遗照。

古晋老故事 / 李振源

读英校打洋行工,才华出众的夏维汉,有着多样化的嗜好,既是商人,也是摄影家、集邮家,又热爱拉大提琴,然而思想却很传统,坚持蓄留着满清时代的长辫子。

夏维汉自小在一个很保守的家庭长大,年幼时,可能是家中唯男的关系,有些些的调皮任性,正因为如此,在年级较长后,父亲夏杰儒便摆出大家长的威严,对其行为力加管束,并把他送进当年以纪律严峻见称的教会学校,圣多玛学校受教育。

严父的督促,传统的家教和师长的循循善诱下,使夏维汉一改童年时的顽皮不羁,成了个有礼貌,循规蹈矩的少年郎。

虽然维汉从小接受英文教育,但可能是受了传统家教的影响,思想、行为和衣着装扮上还相当保守,尤其是坚持保住那根拖在脑后的长辫子,更可见他相当的“老头脑”。

出生于19世纪中叶的他,正值大清帝国统治中国的年代,尽管他在古晋出生,但作为曾是大清子民的夏老爷子,不仅自己在南来谋生后,不敢擅自剪掉辫子,而且还要小儿子留辫子。

自此以后,这条鞭子便如影随形的留在夏维汉的后脑勺上,既使后来他进入慕娘公司任职,也无视周围洋人同事的异样眼光,一直保留着那根长辫子,直到砂拉越沦陷,他带着家小避居海口椰林时,才忍痛把留了整70载的长辫子剪掉。

守时又重承诺嗜好多元化

其实维汉也遗传了父亲夏杰儒的很多优点,诸如重承诺,处事稳重与急公好义等美德,熟悉他的前辈就曾向夏家的儿孙形容,夏老在商界的信誉很好,而且时间观念很强,生平最讨厌不守时的人。

大半生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夏老,有异于一般终日仅懂得追逐财富的同业,他在运筹帷幄之余,还有许多的特殊才艺,当中他尤爱音乐,而且还会拉大提琴,并和一群同好组织了乐团,定期聚首演练,他们的这支管弦乐团,曾多次应邀作公开演出,单是此项嗜好,就已经比很多满身铜臭味的商人高雅了许多了。

实际上夏老的嗜好颇为多元化,他还是砂拉越首批玩相机的摄影师,早在19世纪末,正在洋行担任高职的他,便已接触了照相机,就此便深深的迷上了摄影艺术,经常带着笨重的古董相机,游览州内各地,拍摄砂劳越别具特色的风土人物照。

作为砂拉越最早的本土摄影师之一,夏老的作品让世界各地摄影同好惊艳,并以相会友结交了各国的摄影师,而在互相交换作品下,夏老收藏有很多大师级摄影家送他的珍贵作品,这些珍藏品全被保留在其孙子夏添顺的手中,成了千金不换的传家之宝。

除了热衷于摄影艺术,夏老也是位狂热的邮票迷,穷一生之力,收集了几十本国内外的邮票,并还曾经持着这一本本集邮簿拍照留念,然而在他与世长辞后,这些珍贵的邮票,全被儿子转送予友人,以致他的后代儿孙,无法一睹夏老爷子当年费尽心力所搜集得来的邮票。

正如热衷摄影、集邮和玩大提琴这类颇为时髦的玩艺,夏维汉还是古晋首批骑脚车的前卫人士,他在脚车被推介入市场后,便从外国订购了一架“前轮大、后轮小”的古董级脚车回家当坐骑,从此就骑着这只铁马在巴刹穿街走巷,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。

为人豁达乐观的夏维汉,由于没有巨商的架子,喜爱结交朋友,所以交游广阔,人缘也极好,无论是拉者王室、达官显要,还是贩夫走卒,都有他的挚交,甚至好友之中,还有许多较他年轻几十岁者,当中便有一名姓钟的小友,即是他的忘年之交。

这位较维汉小40几岁的钟氏,后来成了夏公后辈儿孙咨询老爷子生前往事的重要“顾问”。

万福路平民房工程部所在的这栋百年老屋,曾是夏维汉一家人居住的豪宅。

棺材当生日礼物

性格爽朗,一生百无禁忌的夏维汉,在57岁的生日时,他的几名挚友突发奇想的,合送了他一副上佳的西式寿板当祝寿礼物,暗喻着“升官发财”的含义,就此夏公很高兴的接收了这份特殊的寿礼,还把它保留到百年归西时使用。

挚友们所送的这份“非常”贺礼,是副以柚木打造,制作十分精致的西式棺木,而且四周的扶手,还都是纯银饰品,价格相当昂贵,夏公很珍惜此礼物,长期把它置于办公桌的后方,当成摆放书籍和文件的“柜子”,直至20年后,他撒手人寰时,家属便按照其遗嘱,以此副老友们所赠的棺木来入殓。

1947年,龄高77岁的夏公,突然患了所谓的“毛丹症”,家人虽延医抢救,奈何药石罔效,他在病发的三天后蒙主宠召,不仅用了朋友所赠送的棺木入殓,而且连葬地,也是他在生前所自挑的。

原来在仙逝前,他有一次带着孙子夏添顺,到博物院公园附近的圣公会坟场,朝拜父母的坟墓,并指着与他们并列的一洛空坟地向爱孙说,他日后荣归主怀时,要下葬在此坟地上,所以在阿公谢世时,添顺便依言告诉了父亲,家人依循其意愿,把他安葬在其自挑的坟穴中。

家产丰厚的夏维汉,生前娶有4房妻室,元配夫人是来自美里巴南的加央籍望族美女,她的家人不仅在族群中享有崇高的社会地位,且兄长里不乏当朝官员。

未婚前,夏老夫人就读于古晋圣玛丽女校,而丈夫则是一路之隔的圣多玛男校的学生,两人就因为近水楼台的关系而坠落爱河,最终有情人成了眷属,双双步上红地毯的彼端,他们在婚后生有2名儿子,即夏约汉和夏意从,同时还领养有1名义子。

第二房妻子杨氏,替维汉生了1位女儿,而第三房的爱妾是位马兰诺籍美女,她也育有1名儿女,第四房的小妾为一名华籍女子陈氏。

夏维汉令长郎夏约翰,自小就读于圣多玛学校,当时父亲夏公还在慕娘公司里担任高职,所以一家人都住在公司背后,花盆山半山区的豪华宿舍中。

有一天,年方16岁的夏约翰,骑着脚车准备到老巴刹一带溜达,没料到在下岭时,刹车器失灵,车子朝斜坡直滑而下,约翰被摔下车座,头颅撞着巨石而死于非命。

年幼离家出走

约翰的弟弟夏意从,也就是夏添顺昆仲的父亲,在年少时,亦就读于圣多玛学校,但在念到小三时,便因和父亲的一名爱妾不咬弦,在一次的争吵后,愤然携带细软离家出走,远赴西马谋生。

他一直在外流浪了20几年,到了年届39岁时,因父亲年迈多病,才重返其身边,协助管理家族生意,并连娶了2房妻室,共育有16位儿女。

且说夏家老爷子维汉,在生前便立有遗嘱,安排他身后家产的分配细节,然而很让人惊讶的是,他在遗产的分配上迥然不同于一般传统的华族家庭,在过去老一辈的先贤,因重男轻女的观念,很多是家财传男不传女,但夏老爷子却是既不传男,也不传女,遗嘱上写明把家产留给三名儿媳妇。

在这纸遗嘱下,维汉把家产分为四份,他儿子意从的两房妻子中,元配夫人胡彩月,独得了两份,儿子的第二房妻妾,和维汉的义媳妇各获得一份家产,他在遗嘱中勉励儿媳妇们好好持家,并利用这些家产培育下一代成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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