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友海街望族篇】王友海家族(1)划船收购土产起家

古晋老故事 / 李振源

早年福建帮大老王友海,初抵古晋时,是靠划舢舨沿岸收购土产起家,后来生意滚雪球般壮大,巅峰期非但独资在友海街盖了40栋店屋,还垄断了砂、沙两地的鸦片烟、酒和赌业的专利权,富甲一方外,更开创了王家四代人权倾朝野的局面。

百多年前,古晋出现王友海、田考和刘建发家族三足鼎立之局,他们三人不仅富可敌国,且发迹过程都具有一定的神奇色彩,然而若说到王友海家族在华社与政坛的显赫及影响力,则刘、田二家便望尘莫及了。

祖籍福建同安县,六甲白礁社的王友海,在1830年出生于新加坡的一个贫寒家庭,父亲王坤添(OngKoonThian)在他7时便步上黄泉路,撇下孀妻与嗷嗷待哺的6名子女,正因家境困苦,友海小时只念过一两年的书。

穷家孩子早当家,年少丧父的王友海,很小便步入社会工作,他晓得以当时的社会背景,想要一洗穷根,唯有步上商途,所以15岁就开始做起小生意,后来听说古晋在英国人詹姆士掌政后,正在励精图治,应该有大把的商机,故此便登上一艘旧帆船,横渡南中国海到古晋来投石问路。
却未成眷属?

且说王友海在古晋落脚后,每天清晨便和股东林君,划着舢舨沿着砂拉越河两岸向原住民收购土产,并在收集了一定数额的货物后,就亲自乘坐帆船把土产运往新加坡脱售,再订购另一批货物载回古晋来贩卖。

如此舟车劳顿的往来了几趟后,供应商见王友海年纪虽轻,但为人既精明又诚实,于是开始让他以赊帐方式进货,这给予创业初期,资金不足的他带来了莫大的帮助。

几年下来,友海茂公司的业绩堪称顺济,辎重充盈,他在买卖土产、杂货和布匹的同时,也开设硕莪粉厂,且厂房越盖越多,甚至远至沐胶,也有他公司的硕莪粉厂。

靠着克勤克俭,加上商运亨通顺畅,王友海非但在古晋拥有了多家商行,也在新加坡开设“启昌友海公司”,如此奋斗了整十年,便已登上巨贾之列,到了1872年,他与老股东林君拆股,所有的商行全归纳进他独资经营的“友海公司”,业务如日中天。

王友海在古晋的妻子张淑恭,在丈夫仙逝后,是王家在古晋这房儿孙的核心人物。

砂拉越轮船公司

砂拉越布洛克政府与慕娘公司,在1875年合资筹组轮船公司时,与王室关系密切的王友海,也受邀参股,这家最初取名“砂拉越新加坡轮船有限公司”(Sarawak and Singapore Steamship Company Limited)的航运公司,在此年7月投入运作,王友海被委为公司董事。

同年的10月,公司新置的“拉者布洛克号”货轮抵晋,开展了她往来古晋与新加坡间的定期航班服务,此艘货轮把两地间的航程缩短到两天。

拉者布洛克号货轮,每趟可运载7千包的硕莪粉,不仅降低了运费成本,也对砂拉越的经济带来很大的帮助,后来这家公司随着王友海的儿子王长水,收购慕娘公司所拥有的股份后,易名为砂拉越轮船公司,并由王氏出任董事长,公司一直营运迄今。

王友海的事业巅峰期在19世纪的80年代,因在这10年里,他非但在土产、硕莪厂和航运业务上大有斩获,且标得了砂拉越与沙巴独家经营鸦片烟,酒和赌博业的专利权,而耀升为砂拉越最大的华资商行。

按照1884年12月出版的政府宪报公布,王友海在众多投标公司中脱颖而出,标得了在北婆罗洲(沙巴),经营鸦片烟的专利权为期3年,同时在数个月后再下一城,也标到了在砂拉越经营烟、酒、赌码的专利权。

砂拉越政府宪报在1885年4月15日宣布,王友海的公司已标得未来3年,在砂拉越承包鸦片烟、赌博和酒码的专利权,也就是说由1885年中叶开始的未来3年里,从砂拉越西端丹绒拿督,到美里巴南河口,于此方圆370哩的范围内,所有鸦片烟的进口、包装和出售,概由王友海的公司独家承办,同时也由该公司垄断晋汉省范围内的酒精饮品,和经营赌馆的业务。

实际上1885年,算是王友海财星高照的一年,在这年里,他非但前后夺得在沙、砂经营鸦片烟、酒和赌业的专利权,同时由他斥资兴建的一条新街道,与两边共40间的店屋,也在这一年里竣工。

父亲死后,王长水成了王友海商业王国的舵手。

避讳不冠姓

此条新街道把亚答街和花香街连贯了起来,并以他的名字为街名,在一般而言,街道若以人名命名,通常会连名带姓一起冠上,然而由于友海姓王,“王”字也是统治者的称号,因为当时砂拉越已有“拉者”,为了避讳街道只用他的名字,而不冠上姓氏。

友海街两边新建的双层店屋产权,百分百为王友海的公司所拥有,除了部分用来经营赌馆、鸦片烟馆和零售店面与货仓外,也出租予人从事形形色色的生意。

就可惜在王友海的商业王国声势正旺时,他竟患了重症而返新加坡养病,并在1889年病逝,享年59岁,谢世时,他位于广泽尊王庙背后山丘上的豪华洋楼才竣工不久。

说回王友海在19世纪于古晋发迹后,曾大力引进福建籍同乡,他们除了从事农业,很多也厕身商场,而当年从大伯公庙到下横街这一带的海唇街,便是福建籍商人盘踞的“老巴刹”,与隔邻“顺丰街”的潮籍商人,几乎联手操纵了古晋的经济命脉。

就如南洋各地区的华社一样,古晋的华社也是以财富来衡量一个人之社会地位,而当中又以商人比诸其他阶层,更容易累积到财富,所以他们便凭着财势,在社会上参与各种活动,自然而然的成了领袖。

同样的王友海在商界掘起后,也于社群中脱颖而出成了当年的领袖,加上与拉者王室关系亲密,拉者亦想倚重他的影响力来统领华人,所以也乐个在各方面给予配合,并顺理成章的封他为华人甲必丹。

创立福建公司

福建人崇信家乡神祗广泽尊王,因而王友海等早年移居古晋的福建人,在此立足后不久,便在花香街盖了座神庙——凤山寺,且被推举为神庙的总理,后来随着福建漳州与泉州移民渐多,王友海更在1871年发起创立“福建公司”,亦担任总理一职。

1930年“福建公司”正式易名为“福建公会”,从创会到20世纪中叶的整百年里,福建公会主席的要职,似乎全由王友海的家族成员所担任,而王家自友海在1846年前来古晋闯天下后,一代代传承迄今,已传了六代人,当中首四代人在砂拉越的商界与政坛都名声显赫,曾被喻为州内华社的第一家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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