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友海街望族篇】之夏维汉家族(上) 嘉应先贤 夏杰儒与夏维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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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晋老故事 / 李振源
用兴建法庭大厦剩余下来的材料,在自家的地段盖会所,提供同乡有个聚首的据点,嘉应州籍先贤夏杰儒,对乡亲的照顾当真是无微不至。
拉者时代的侨领夏杰儒、夏维汉父子,非但是长袖善舞的名门望族,而且还是战前嘉应同乡会的杰出领袖,他们的家族目前已传到第七代,当中第四代的夏添顺和夏添禄昆仲,更是名震江湖的警界精英。
已谢世逾百载的夏家老爷子杰儒,早在19世纪中叶,当家乡掀起远赴南洋淘金的移民热潮时,便随同母亲与携带着年轻的妻子,从嘉应州的家乡,漂洋过海来到古晋。
初时夏杰儒仅在建筑工地里靠劳力挣钱养家,但绝非池中之物的他,有着强烈的进取企图心,在勤快干活之余,也用心观察和学习管理工地的诀窍,很快的便给他摸熟了门道,开展了他在建筑领域创业的大计。
凭着待人诚实,处事认真和负责任的态度,夏杰儒深得客户的信任,工程合约源源不绝而来,业绩扶摇直上,家庭经济自然也跟着好转了起来,所以他便于友海街与亚答街交接的山坡处,购置了一块空地,大兴土木的兴建了一间木工厂,制造门、窗和家具,同时全家人也以工厂为家,住在厂房内,直至1884年,亚答街发生大火,他的厂房和整条街的木板店屋全被焚毁为止。
厂房变身免费客栈
19世纪中叶,海唇街与亚答街一带可说是福建与潮州人聚居的社区,象夏杰儒这般的嘉应州人,当真是寥寥无几,也恰恰因为这样,举凡新抵埠的乡亲,或从乡区来到古晋办事的同乡,都会到夏老的木工厂来借宿,而生平很珍惜乡情,视同乡如手足的杰儒,亦来者不拒的把居所当成免费客栈,接待到来投宿的乡亲。
当时经济已颇为宽裕的夏杰儒,不仅仅提供到来寄宿的乡亲膳宿,还协助新移民寻找工作,甚至于慷慨解囊,给予金钱上的援助,夏家的此等善举,深得同乡们的赞颂,也在族群中建立起了声望。
随着南来谋生的同乡日众,各乡亲在抵埠后,便散居于各地,平素很难取得联络,更遑论在异乡里相互扶持,共谋族群利益,所以住家向来被当成乡亲“驿站”的夏杰儒,便决心筹组会馆来联系乡谊,照顾同乡福利。
恰好在1874年前后,他参与了拉者政府在海唇街侧,兴建法庭与政府部门办公楼工程的方便,把剩余的建筑材料,全运回了自己的木工厂,并指示员工在工厂边,盖了栋木板建筑物,成了嘉应同乡会的前身“应和馆”的会所。
灾后建会所
此座由夏公兴建的临时会所,使嘉应州人有了个聚首一堂的据点,而众乡亲在感激夏公赠地与盖会所的盛举之余,也有计划在原址筹建永久会所,然而一直都未能落实,直至1884年的大火灾后,亚答街建筑群在灾后进行重建,一座崭新的双层会所,终在1885年,在旧应和馆的馆址处建立起来,这便是后来的嘉应五属同乡会了。
为同乡做出无私奉献的夏杰儒,在19世纪末与世长辞,享寿69岁,他生前育有一对子女,儿子夏维汉克绍箕裘,还把家声推向更高峰,而掌上明珠则远嫁到新加坡。
夏家第二代当家夏维汉,在1871年出生于古晋,年少时极其顽皮,经常戏弄左邻右舍,是让邻居感到头疼的麻烦人物,相传有一回,他住家附近的神庙搭建起戏棚,开演酬神大戏时,小维汉也赶去看热闹,他独自爬到一棵树上,居高临下的观赏台上的演出,但喜爱恶作剧的这名小子,没多久便站在树上朝下方的观众群撒尿,而搞到被淋了一头尿水的公众大为愤怒,把他拉了下来准备好好修理一番,所幸在场中人认出他是夏家的公子,才看在他老爷子的份上,免了他一顿皮肉之痛。
不过由于家教严峻,且在稍长时,进入了当时以纪律严格见称的圣多玛学校就读,他收敛起调皮不羁的个性,专心于学业以及体育活动,他后来经常对孙儿夏添顺说,他有份修筑圣多玛中学的足球场,概因当年没有重型机器,校方为了建筑这座球场,全校师生总动员,每天在放学后或假期时,学生们都人手一把锄头,卖力的将地坪锄平,费了好一段时日,才把足球场建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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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洋行高级职员
由于家庭经济不俗,夏维汉比很多同龄的少年幸运,而有缘完成英文中三的课程,这在当年社会而言,已是很高的学历了,所以在毕业后,便获聘进入旧拉者时代最大的英资财团,慕娘公司内任职,且凭着卓越的表现,一路升级至高级行政职员,还获得公司安排住进“半山区”的高级职员宿舍。
早年的慕娘公司办公楼,是设在目前喜来顿大酒店的所在,并倚着背后花盆山的山势,盖了很多别墅式的洋楼给高级职员居住,而有幸获得宿舍安排的,十有八九是公司内洋籍的高级职员,夏君得以住进此“半山区”,显见在公司内极受器重,后来夏君被高薪挖角入另一家外资公司,且在中年后,正式步上创业之途。
其实维汉的父亲夏公,确实有遗留一些地产予他,这成了他创业时的部分资金来源,而最重要的,还是在打洋人工时,建立起了很辽阔的人脉网,特别是与第二、三任拉者的私交密切,也和当时的官场中人关系和睦,加上在职场磨练出来的实战经验,一步入商场后,很快便脱颖而出的迅速上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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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阳街开枪械店
他曾在亚答街经营过照相馆,后来还斥资购下汉阳街的一间双层店屋,开了间名为“夏维汉枪械公司”的商店,出售猎枪与子弹,由于竞争对手不多,生意非常的好。
这栋夏君所购置的店产,便是现在陈氏父子有限公司的所在,而当年除了是夏维汉销售枪械的门市部,还是他商业集团的大本营所在,同时夏家大小也都住在店铺的二楼,直至他买进了万福路的一栋双层独立屋后,举家才迁往新居。
除此之外,夏维汉尚有很多的商业投资,包括了在石隆门与乌梭投资开采金矿,而由于他的英文造诣高,更是当年出名的“状师”,为客户书写各类的英文文件,尤其是帮客户准备呈上法庭的状纸。
多元化的投资,给夏君累积了丰厚的家产,在全盛期,除了多瓣并行的商业投资外,还购置了很多的地产,其中面积较大的,计有晋连路4哩半中华公学附近的大片土地外,还在万福路拥有一块4依甲半的地段,与一栋豪华的双层盐柴屋。
说到夏家在万福路的百年老厝,目前依然被保留下来,成了市政局平民房的工程管理单位,而在百年前,当夏维汉斥资买下此地产时,这间主要以盐柴木料打造,拥有7个房间,宽阔的客厅与厨房的独立屋已存在,是拉者时代有数的豪华民宅之一。
购下此栋独立屋后,夏维汉便举家乔迁入豪宅,直至1953年,夏家才把土地卖给了古晋市议会,兴建成今天的平民房。
夏维汉和父亲杰儒一样,在商战之余,也积极参与嘉应同乡会的活动,他不仅担任过多届嘉应同乡会的主席要职,且在1918年,连合同乡先贤梁竹君、邓恩福等有识之士,在公会的会所创办“公民学校”,广召各属华裔子弟进入学堂接受教育,为百年树人的千秋大业作出了极大的贡献。
他除了出钱出力,落实公民学校的开办外,也在1930年间,因鉴于学子数目与年俱增,当时设于会所内的课室已不敷应用,于是又连同乡贤们登高一呼,获得了乡众的热烈反应,筹集了资金扩建会所,而把原来的双层会所,扩建成三层楼,让学生们有更宽阔的读书环境。
正由于夏君落力办学,又关怀公会事务,对公会的建树良多,嘉应同乡会为了表扬他父子的功迹,特将礼堂命名为夏杰儒礼堂,并在礼堂上高悬着夏维汉先贤的遗照,以示永远的纪念。